北方的雪(散文)
孙昌辉
我出生在吉林省梅河口市一个小山村,从小对雪有着难以割舍的眷恋。
北方的冬天,雪成为千般样貌的主色调。大雪覆盖下的山峦、民房,以及道路两侧的白杨树,被白雪渲染得绰约多姿。湛蓝的天空,把大地上的雪和天际,画出一条分界线。北方的雪,一团团,一簇簇,雪在冷艳的世界里舞动着身姿。
北方的雪,有的像结晶的米粒,落在地上粒粒珠玑,并伴有细微的沙沙声;有的像鹅毛,旋转在空中,像飘飞的天使;有的湿乎乎,一团团落地,黏糊糊的。然而,小山村的雪后却别有一番情趣,雪后的景色却如一张宣纸,农家小屋前悬挂着一串串风干的红辣椒;一摞摞儿、一串串儿橙黄色的玉米,在雪中若隐若现露出半张“脸”;横亘的房梁屋脊盖上厚厚一层白雪,横七竖八的栅栏上覆盖一层雪后,黑白间却显得木栅栏清瘦了许多。
北方的雪,隆起的雪像蘑菇一样,边缘轮廓泾渭分明。一缕缕炊烟袅袅,直到如今,我记忆中依然留存着雪后山村里,人们踏雪行走的每一步声音:“嘎吱吱!嘎吱吱!”这声音由远而近,已经叩开我儿时的心扉。
北方的雪,伴随着我的童年。我从儿时起,就在冰天雪地里巡行着,直到如今,我还经常梦见飘飞的雪花落在脸上,随着一阵清凉,我在久远的记忆中寻找曾经一张张熟悉的面孔。
北方的雪,相伴我的青涩与纯真。儿时的她,头上围着方巾,露出两个垂直上翘的“羊角辫”,上学路上她脸冻得红红的,像杨柳青年画中的娃娃,双眼睫毛上全是洁白的霜。儿时上学的路途上,相互间用手捂捂脸,很单纯的相互关照,这是我最初一点儿纯真。儿时上学的路有几公里,但走起来却感觉很长很长,路两旁的白杨树被风刮得树梢“呼呼”响,走在冬天的雪路上,时常有树挂(雾凇)被风吹落,掉在我的脖颈上,一阵激灵儿,凉凉的,即便如此,我依然深爱家乡的白雪。
而今,我因工作居住在吉林省会长春市,这座城市有着诗情画意的名字,是因为长春是一座森林城市,每年冬季降雪,路边的青松与白雪相映成趣,雪中有松,松中有雪,白雪与青松正是北方人倔强和直爽的完美写照。
前年,长春入冬第一场降雪之前,下了一天一夜的霏霏细雨,雨歇后,街路两侧树梢上雨水结晶成冰,随着夜幕下的霓虹灯照射,千树万丛间亮晶晶的,像星星落地闪烁。随后,一场鹅毛大雪纷纷落下,街头巷尾到处是飞雪跳跃的音符……
北方的雪,在苍茫的吉林大地上飞舞,远处的山,近处的树,都在飞雪渲染中相得益彰。而此时,我常常伫立在雪中,望着翩迁起舞的雪花,我的思绪随雪飘飞,飞到曾经久违的小山村。
北方的雪,是一首首百读不厌的诗,是一幅幅白雪绘就的长轴画卷,我的父辈读过,我的儿孙读过,每每读过北方的雪,都会过目不忘。北方的雪,正在孕育着又一个春天。
【作者简介】
孙昌辉,1964年出生吉林省梅河口市,大学本科学历,高级经济师。职业新闻记者,2003年至2020年任《中国产经新闻报》吉林记者站站长、主任记者,现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、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常务理事。
图为本文作者
编辑:筱 玶